小时候跟着爸妈看《甜蜜蜜》、《国产凌凌漆》……也看不懂,倒是记得李小龙打架时的经典动作和那一声“啊哒”,相当帅气,那时候港影给我的印象——热血。
直到我真正记事,自己可以完全看得懂电影的时候,看的是《东京攻略》、《蓝血人》、《星月神话》……加入科幻元素、外国女星参演、请外国特技效果专家设计动作场面,等等,可谓创意满满,“打开新世界的大门。”
机缘巧合,因为大学选修的课程《影视鉴赏》,重新看了《花样年华》《甜蜜蜜》《旺角卡门》《胭脂扣》《东邪西毒》《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》……才信了那句“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”。20岁以前,从未去过香港,并不像现在办个签证,分分钟就跑去香港游玩购物了。总以为香港离我们的“世界”,很遥远,大多是通过新闻联播里的只言片语得知最近香港发生了什么变化。而事实上,那时候虽看不懂电影,但某些场景、台词却深深地烙印在我们心中,直至后来回看,才恍然,关于香港的那些记忆,从来都是存在的。
被称为“东方好莱坞”的港影是什么?娱乐的,艺术的,文化的,商业的?我曾经无数次询问自己。究竟在那个几乎全民看港影的时代,电影满足了我们什么需求?在理想与现实中,在英雄与小人物的故事中,带给我们的并不是迷幻剂,也不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,而是在时代浪潮中,感受那份或同甘共苦的经历,或惺惺相惜的有血有肉的人之常情,回归现实生活后更加努力地过好每一天。
1996年公映的《甜蜜蜜》,女主人公李翘和男主人公黎小军分别来自广州和天津,因香港而结缘。李翘从一开始不愿意承认自己是“大陆人”,努力想要融入一个她认为更好的社会。到后来她在美国时大方地承认自己是广州人,一系列的转变可以说是李翘寻找自我并成长的过程。异乡打拼、互生情愫、相互扶持……他们的结合有着必然性。单车上黎小军载着李翘的那一幕,即使时隔多年,依旧难以忘怀。电影中他们两人的爱情主线,同香港回归前的历史变迁等社会因素,在整体结构中是相互作用的。
港影的另一个系列——武侠电影,很多人说《新龙门客栈》是香港武侠电影的一座里程碑,但我仍固执地认为,带给我们最多感触和思考的应该是《东邪西毒》。《新龙门客栈》场景恢弘大气,人物形象高风亮节,为救助忠良与东厂高手决一死战。但故事始终是故事,看完也就完了。而《东邪西毒》从制作方面,手持摄影晃动的镜头首先就带给观众强烈的代入感。观众看电影的时候,会回想起电影中前段出现的剧情,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,全面的参与到电影形式的创作中。其次,反复斟酌的台词,看多少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触。
欧阳峰:“看来你年纪也四十出头,这四十多年来,总有些事你不愿再提,或有些人你不愿再见,因为他们曾做过些对不起你的事。或者你也想过要把他们杀了,不过你不敢,或者你觉得不值得。”
黄药师:“不久前,我遇上一个人,这人送我一坛酒,她说那叫“醉生梦死”,喝了之后,可令人忘掉以前做过的任何事。我很奇怪,为什么会有一坛这样的酒。她说人最大的烦恼,就是记性太好,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,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,你说这有多开心。”
——随便摘录几句,都是经典。
最早看的时候或许觉得这么多人,是谁都分不清楚,故事为了表达什么也不懂。直到多年后有了一定阅历,才明白,那是一种深邃的哀愁和生而为人的孤独感。“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”,没有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能理解你的孤独,感受你的悲哀,只能在世间地浮浮沉沉中,在爱与被爱中不断探寻生而为人的意义。这便是港影的魅力所在,不止满足了我们对电影的期待、陪伴我们成长,更能给予我们思考和人生的诘问。
除此之外,港影中的《古惑仔》系列、《大话西游》系列,《警察故事》系列……曾经都带给我们满满的感动与开怀,重播了这么多年,仍然经久不衰。香港回归20周年,未生于香港,但两岸情感却是共通的,一起成长的岁月,永远铭记!